文/暮山
在河南省洛阳市洛龙区有个叫寇店镇的地方,北邻庞村镇,西达李村镇,南倚万安山与伊川县、吕店乡接壤,东接偃师市大口镇。寇店镇历史悠久,因宋代宰相寇准曾在此住宿,故名寇店。
宋真宗时,辽军势力越来越大,铁蹄不断南下,面对如此局势,朝中群臣渐渐分成两派:一派主张弃城南迁或以金银美女作为求和的筹码,是为主和派;一派主张坚决抵抗,击败强敌,是为主战派。宰相寇准是主战派的代表人物,宋真宗最后采纳了他的意见,与辽军展开决战。
宋真宗御驾亲征,在澶渊打了胜仗,与辽军立下史上著名的檀渊之盟。战后论功行赏时,因主和派代表王钦若在皇帝面前进谗言, 本该有大功的寇准却被贬官削职。此时,寇准已经年近半百,突遭贬谪,无心朝政,想起洛阳曾经的同僚好友,甚是怀念,便去拜访,他们每日饮酒赋诗,“无丝竹之乱耳,无案牍之劳形”,可谓逍遥自在。
一日,宴会上来了一名歌伎。寇准见她她身姿曼妙,明眸善睐,听唱了几首曲子,曲调哀婉动人,寇准感觉她超凡脱俗,便赏赐女子一条绢绫,并问女子家住何处。那女子说:“我家就住在万安山下、大谷关北的烟岭镇。”寇准听到这个名字,来了兴致,就问:“为何叫烟岭镇?”女子道:“我们那地方有山谷,晨夕之间,云蒸霞蔚,看上去烟雾缭绕,所以就叫烟岭镇了。”
寇准听罢,立即对烟岭镇充满好奇,心想西京洛阳毕竟没有乡下恬静舒适,何不去那儿看看,若是合适,结庐隐居,岂不美哉!于是他就随那女子来到了烟岭镇。到此地后,寇准喜欢至极,就在烟岭镇修了一个宅院,时常在这里居住。由于寇准正直清廉,名声极佳,当地人引以为荣,遂将烟岭镇改为寇店,沿用至今。
寇准正直,处事就难以做到圆融。他经常在庙堂之上,当着皇帝的面,和同僚争吵,势同水火,连皇帝都无法制止。争赢了,皇帝高兴,嘉奖升迁;争输了,皇帝恼火,撤职远谪。
一次,天下大旱,太宗召众相商讨办法。群臣皆以天有不测风云为借口,唯独寇准讲是天人感应,说风云变幻,必定有所缘故,最后把天灾与人祸联系在一起,说朝中有官宦知法犯法,结党营私。太宗细问证据,寇准说,祖吉、王淮两人都因受贿犯法,祖吉得到的赃款少,却被杀了;而王淮因为是副宰相王沔的弟弟,获赃上千万,只受了杖刑,最后却官复原职,这难道不是不平吗?太宗责问王沔,王沔不敢继续隐瞒,低头认罪。寇准因此得到了太宗的褒奖,并升为左谏议大夫和枢密院副使。
寇准并不全是升迁的,他身边常有小人藏匿,稍不留意,就会横遭祸端。一天,寇准和温仲舒骑马并行,有个疯子拦住寇准的马,向寇准高呼万岁,寇准的政敌枢密院知院张逊得知后,派人向皇帝密告,说寇准有异心,寇准托温仲舒作为证人,为自己辩护。他和张逊在太宗面前激烈争吵,相互揭短,使得太宗龙颜大怒,当下撤了张逊的职,也把寇准贬为青州知州。
寇准的一生,几经浮沉,曾身居高位,也曾沉沦下僚。他的经历极具传奇色彩,有很多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,其中,最有代表性的当属“寇准背靴”的故事。据说当时,皇帝听信谗言,把杨延昭充军云南,奸贼趁机假传圣旨赐杨延昭毒酒,由于杨延昭忠肝义胆,狱中好友替他喝下毒酒,然后杨家假办丧事,想从此隐居,过普通人的生活。
当时寇准身为朝中大臣深受八贤王的器重,听到杨家遭此大难非常悲愤,便与八贤王一同前往杨家悼念,一向聪明敏锐的寇准在杨家丧事上看出了端倪,当下便与八贤王商量在杨家留宿一夜探查真相。
到了深夜,寇准发现杨延昭妻子手提一个篮子独自一人前往后院,心生疑惑,便偷偷跟了上去,由于夜已深,杨妻不小心摔倒,而寇准也由于紧张碰掉了帽子和靴子。当寇准在寻找帽子与靴子的时候,发现杨妻篮子倒出了饭菜,心里便明白一二,急忙跟上去,寇准发现,杨妻将饭菜送到后院房屋内,并且听到了杨妻与杨延昭的谈话,寇准此时确定杨延昭还活着,心里万分高兴,便立刻回房告诉了八贤王。对于八贤王和寇准来说,这是一个惊人的好消息,他们两人悄悄会见了杨延昭,并把此事上报皇上,通过寇准和八贤王的努力,最终洗去杨延昭的冤屈,让一代名将杨延昭重新回到了战场。
因为寇准的刚直和中正,最终遭到了奸臣的陷害,被远贬至雷州,这是他最后一次遭贬,没过多久,便病逝了。斯人已去,精神长存。杜甫有诗“尔曹身与名俱灭,不废江河万古流”,那些曾经陷害他的奸佞小人早已被历史掩埋,找不到一点痕迹;而寇准至今仍然鲜活,且犹如新生。“寇店”这个古老且意义非凡的地名,也随着寇准一起,延续到今天,且将永远延续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