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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在位置:地名文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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浅议我国地名的文化属性
地名作为信息的载体,在其命名过程中,往往带有一定的地域特色和风格。可以说,地名是一种特殊的文化,见证了一方百姓生存、发展的历程,是宝贵的民族文化遗产。它记载着人类探索世界、征服自然和发展自我的辉煌历史、民族的变迁和融合、自然环境的变化,是社会发展的一面镜子;它见证了历史,昭示着未来,有着丰富的地理、历史、语言、经济、民族和社会发展等科学内涵。地名作为一种社会现象,具有以下几个特点:
一、区域性。地名作为具体地方的指称,常常受区域内地理环境、语言、历史的约束,呈现出较为明显的区域特征,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。
首先,我国疆域辽阔,地理环境复杂,地理环境的区域性分布使地名具有区域性。在自然地理名称方面,白山黑水是东北地区的代称;兴安岭(满语地名,意为极寒处)、长白山是北国风光的真实写照;乌鲁木齐(蒙古语,意为优美的牧场)是草原地区特有的名称;闽粤一带为红土,地名中多冠以赤、红、朱、丹等字,如赤水、赤土(闽)、赤溪(粤);在聚落名称方面,平原地区因为地形简单,常以姓氏或编码命名,例如长春市榆树县(根据《长春市地图录·榆树县地图》),像林家、夏家、孙家以姓氏命名的村子就有30多处,头号、二号……二十号等以编码命名及三家、八户等以数字命名的村子也有30处;丘陵地带则多以地形命名,如长春市兴国县(根据《兴国县地名志》,村名中带“溪”字的有30处,带“坑”字的28处,带“岭”字的17处)。
第二,方言的分布使地名具有区域特色。相同的地物在不同地区常有不同的称呼,如同样是四周陡峭、顶部较平的山,山东称“崮”,如“孟良崮”,黄土高原地区称“源”,如“孟源”;山间的平地,浙江地名中有一些特殊称谓则属于地方的“特产”,如东北地区以“窝棚”、“马架”命名的村落特别多,这是关内绝对少见的通名,反映了清朝在东北一带实行封禁政策的破产。鸦片战争后,山东附近的农民被饥饿所迫,冒着生命危险陆续到清朝封禁的“围场”私垦,他们联亲而居,并在荒郊旷野搭起临时住房,“窝棚”、“马架”就是这种临时住房的称谓,后来逐渐发展成了村落,如辽宁省锦州市的王家窝棚。
第三,受文化渊源、经济发展的影响,地名的分布具有区域性。在交通要道上有关、桥、渡、港、津等名称,如山海关、茅津渡、天津、连云港;在商业发达的地区有镇、店、集等名称,如景德镇、马店、李集;同是村名,在经济发达地区,以各种人工建筑和设施命名的较多,而在开发较差的地区,则多以自然地理实体命名,如山西的上西梁、朱家梁。由于历史上文化发展不平衡,地名的区域性即使在同一地区也表现得很突出。
二、民族性。我国是个多民族国家,而地名又是各民族的人们根据自己的认识,按照本民族的风俗习惯,用该民族的语言文字给所在地区的各种地理实体赋予的文字代号,因此地名具有浓厚的民族特色。地名的民族特性使地名显得更加多姿多彩。
不同民族的地名往往反映了不同的民族特征,堪称是民族的宗教信仰、风俗习惯、生活方式的素描。很多藏族人信仰佛教,地名中出现的天、神、圣、庙等名称就反映了这一点,如拉萨,意为神地;唐古拉,意为光明神。蒙古语地名中几乎没有来源于姓氏的,这是由于蒙古族在历史上以游牧业为主要经济活动,习惯以自然地理特征为地方命名,并在地名中对地貌、水文、植被等自然条件加以细致的区分,如同样是河流,水量丰富的叫木伦,经常干涸的“以郭勒;同样是平地,沙裱平原叫夏拉,水草平原叫塔拉,高平原叫锡林。
一个地方有多种民族语地名则反映出多民族共居的客观事实,随着各民族的接触和交往,地名中常常出现大量借词并带有民族融合的痕迹。例如,经过许多专家考证,北方话里“胡同”的说法大约是元代以后才有的。民族融合的地名在多民族共居的地区十分明显,如大布苏泡(蒙汉结合)、灰慕洞屯(朝汉结合),又如云南思茅的那落蓄河,那落是壮语,“蓄”是苗语“大竹林”之意,“河”是汉语,说明其地有壮、苗、汉三族杂居。
三、稳定性。地名的稳定性,实质上就是地名寿命长短的问题。地名的寿命往往不仅比人的寿命长几倍、几十倍到几百倍,甚至比创造它的民族和最初表现它的语言更能“延年益寿”,不少山、河、湖、海的名字,寿命之长达到惊人的程度。尽管人世沧桑,民族你来我往,但地名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。
地名的稳定程度与所采纳的命名的理据有密切的关系,一般来源于自然地理特征和史实、民间传说的地名寿命较长。自然界的山、水等地理实体变化较小,很少能受到政治变革的影响,那些以自然地理实体命名的人文地理实体的名称也因此相对稳定,而历史事件和民间传说是深深扎根于人民群众的,不易受到改朝换代的影响。如人们用来命名的民间传说或寄托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表达一种理想和追求:或记录劳动人民同大自然作不屈不挠的斗争,开拓、美化家园的历程;或反映劳动人民勤劳、朴实、善良的优秀品质和青年男女反对包办婚姻的气概:或辛辣地讽刺反动统治阶级的无知与贪婪、荒淫与残暴。这些故事源于民间,流传和发展于民间,为广大群众所喜爱,来源于这些故事的地名就比较稳定。
地名的稳定性还在于地名是用语言来表现的,而任何语言都存在保守性,这种保守性是由社会传统或社会习惯所导致的。一个地名一旦约定俗成被普遍称呼之后,就具有相对的稳定性,然而它所指称的地理实体往往会发生变化,这便出现了名实不符的情况,比如石家庄已经成为百姓杂居的大城市;东北地区的“郑家屯”、“苏家屯”、“郭家店”也已发展成城镇,原来那种“屯”、“店”的陈迹早已消失,但至今还在使用从前那个指示几户人家或一处夫妻小店的地名;“五块石”、“三棵树”、“野猪河”、“王府井”、“瓷窑村”这些以地物、地产命名的地方虽然当初命名时的地物、地产不存在了,但地名仍在沿用。类似这样的地名还有很多,人们并没有因为地名的含意欠妥而更改它,历史证明只有那些从大多数人的感情、观念、利益来看带有明显弱点的地名,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才相继得到更改。
四、时代性。地名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,并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,地名中的一些成员具有鲜明的时代色彩。地名的时代色彩即是地名所体现出的时代氛围和时代气息,是社会历史发展变化在地名中的投影,是时代的风貌在地名身上的一种凝固。如:1936年吉林省抚松县高升村在确定屯址时,高焦两家发生纠纷,高家拿50两大烟土买通了日伪人员,确定在高家居住的地方建屯胜了官司,故称高胜村,后来叫成了高升屯。兴隆乡吊打村,日伪统治时期土匪在沟内的树林子里吊打过群众。中心街村原名韩家粉房,1938年日伪时期在该地设中心炮台,称为中心炮台街,简称中心街。靖宇岗,由于杨靖宇将军曾率领抗日联军在岗上驻扎半年之久,为了纪念杨靖宇将军得名。
地名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现象,深受传统文化的影响,沉积着各个时代人们的社会心理、思想观念和审美情趣,有着强烈的地域色彩和浓厚的民族特色。
地名伴随着人类的活动而产生,也必将随着社会的文明进步而发展,人类演绎着地名的历史,地名记忆着人类前行的每一个脚印。随着社会的前进,地名语汇在保持稳定的前提下,一定会更加丰富,更加规范,尤其是它的民族性,不论在过去、现在或将来,都将是地名文化永恒的精神支柱。
来源:《中国地名》2010年11期。
转自微信公众号“额济纳旗民政局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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